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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退伍的時候我短暫借住到瑞芳的學長家,讓他為我溫習功課準備大學聯考,白天我則
上山到九份練習繪畫,雖然每天念書、練畫,但心裡經常不踏實,因為自己明白學科的
實力差距太大,如果只靠繪畫的部分要考上大學真是不容易!每日最輕鬆的大概就是獨
自在山上遠眺九份山景的時間,千變萬化的山嵐、錯落山屋總是可以讓我暫時忘掉一大
堆要念要背但還未念還沒背的功課,日復一日,有一天我散步找可入畫的地方,看到一
間堆滿雜物的矮房,矮房的雜物正堆滿入門中央,是一些老舊玩具、鍋碗瓢盆或桌、椅
再往裡面,雜物堆的後頭一個好似老闆的人盤作在地上吃便當,奇怪的是他一邊吃便當
一邊還能畫油畫,雖然他一身蓬頭垢面,像極作苦力的工人,但他的畫作卻讓我印象深
刻,幽暗的四方屋裡他的畫作仍散發光亮,抽象畫面中沒有任何可以辨識的形象,卻又
依循著眾多色彩區隔出一團團的有機形體,自然又有生命力的依附在畫裡,那些形體像
是原本就存在在畫布裡的感覺,只是等待畫者為它們安置,當下如果身上多點錢我大概
會要求買下他的畫作,幾年後我存了一些錢,打算再回山上跟他買畫,但再也找不著當
年那間小屋。往後的數年,我每次到九份便會有意無意的注意和找尋畫家和小屋,但還
是一樣沒有任何線索,就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我曾經懷疑是否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小屋
和畫家,也許只是我苦悶日子裡在山上做的白日夢,但說不通的是記憶中那幽暗角落散
發著光亮的油畫作品和連吃飯都等不及要作畫的畫家身影如此清晰存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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